考研初试复试

    2005年十一长假期间，我经过了几天的思想斗争，下定决心再考一次这个学校。接下来2个多月，成就
成，不成我也就死心了，找个工作了此一生。压力是很大的，当时就在大工的建管和综合楼自习，平时中午
不能回住处休息，怕见到管理员，管理员不让我住，中午就只好在综合楼桌子上趴一会儿。经济上紧张，就
之前做家教的几个钱，考研资料都不舍得买，陈文灯那本书太贵，犹豫了好多次在11月份才下定决心买了一
本，到了年底都是冲刺资料，我不往上面写字，做完就马上打折卖掉，减缓钱的压力，一个MM考北邮，买了
其中几本。考试结束就继续做家教，后来去网吧查到了初试分数，复试分数陆续也出来了，我进了复试。
马上开始看复试的两门课程《计算机系统结构》、《计算机网络》，前者在初试阶段下了很多功夫，不用怎
么看了，后者却没学过，一开学就跟着本科生听课，但当时不知道能否进复式，所以没怎么用心，复试结果
出来了，开始用心了，天天看。

    2006年3月末我做上了大连至北京的 T 列车参加复试，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去北京，按照菁菁告诉我的
交通路线，到系里报道。一进门，屋里两个女人，我就从包里拿证件，其中一个女人马上大声嚷道: 

    怎么不在外面把证件准备好啊？

然后她又对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的学生喊: 

    你不是已经检查完了吗？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啊？快出去！ 

    我吓了一跳，心想这女人更年的真厉害。检查完了证件，领了复试的流程表，还有可以报考的专业方向，
我对网络不熟悉，就选择了高性能所。在二楼逛的时候，遇到了一个北师大的，他也报的系统结构，但是他
底气不足，主动调剂到媒体所的深圳那边了，已经联系好导师了。之后系里开了一个住宿证明，到校内找个
地方住宿，来之前就是打算如果没有地方就找个网吧，或者就在校园里躺几个晚上。碰到另一个姓邱的也去
开证明，就一起去南十楼，刚好就剩下2个位置了，我俩一屋一个人。

    复试先是那两门课程的笔试和英语笔试、口语，笔试答的很好，口语大家都一般。在4教楼前意外遇到了
大工研究生时期的同学Z，我很惊讶，他说他在网上看到复试名单有我，就过来了。出来后寒暄了几句，原来
他正在学校里听计算机课程，让我看了几个打印的课件。他很清楚我退学和考研的事，却也没事前给我发一
份，我挺生气，没表现出来。然后他领我到万人食堂边上的回民餐厅吃了饭，到我临时住宿的地方看了看，
他问我报的哪个专业，我说系统结构，他说你这太冒险了，数学系出身的应该报软件所啊！然后看了看复试
流程，我说高性能所有个上机考试，软件所就没有。他问我有没有联系哪个导师，我说没有，一是不熟悉，
二是跨专业的也没啥说的啊。他说这几天要用机器就到他那，还说临走和他女朋友一起吃个饭。

    计算机系一共3个专业: 系统结构、软件、应用。这3个专业又分成5个所，其中系统结构专业有两个所：
网络所和高性能所；软件专业就一个所：软件所；应用专业有两个所：人工智能和多媒体。2006级的复试情
况是：系统结构专业的两个所和软件专业过复试线的人数超出很多，唯独应用专业过复试线的人数没满。
因此系里允许更改当初初试报考时所报的所。我想了一下，就去系里问能否更改专业，那老师说可以，就改
成了软件所。之后复试英语时又听别人说改专业不好，我思考再三，又去系里把专业改回高性能所了。正改
的时候，碰到一个同样参加高性能所复试的，他去弄身份证的事，这人后来恰巧成了我的一个室友。出来的
路上，他告诉我说高性能所基本不看初试和复试成绩，主要就看上机成绩，说去年刷掉的都是上机考试分数
低的。我一听很紧张，之前BBS上虽然知道有上机考试，但从来没见哪个人说过高性能所就靠这个上机考试刷
人。所以之前我一直都在准备网络课的笔试，不知道上机考试这么重要，也没准备呀。不过既然选择了，只
有硬着头皮上了。我初试成绩 380+ 算高的，专业课100+ 也算高的了，想不到还有个最重要的上机。马上给
Z打电话，去他那碰碰机器，去了打开 VC 之后也只和他说话了，熟悉一下编译步骤，也没上机具体调试程序，
临走他领我在楼下小吃部吃了顿饭，我就回去了。

    笔试都是算法题，规定时间内完成，检查的时候，输入不同的数据，每对一组数据就给5分。第一个是
大数阶乘，我只对了一组数据；已知一颗二叉树的前序、中序序列，写出后序序列。这个我基本都对了，只
错了一组数据，当时太紧张，忘记超出边界条件要输出错误信息了。其余几个大题一分没得，就是事前不了
解情况没有经验，太吃亏了，其实即使整体算法没想出来，针对一种、两种简单情况，要成功输出一组数据
还是很容易的，而这5分就可能决定这个人最后是否被录取。最后我得了40分，只是不会文件操作，都是用
控制台输入的，检查的人把 "不会文件操作" 几个字也写在成绩单上了。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不会文件操
作被扣分了，后来入学的时候5说我上机考试成绩是 35分。

    到了复试那天，高性能所一共11个人参加复试，大家一核对，知道里面的上机最高分是文豪55分，接下
来 4个左右 45分的，有几个了解情况的说他们几个肯定上了，其他人都不好说。我一听，再接下来就是我，
就差那5分。这个复试过程如果没有猜错，应该有录音可查。

    进屋面试的顺序是随机的，我排最后一个。我进去之后先问了声: 老师你们好。

    边上一个离我很近的人满面春风，基本就是他问，先问我: 上机考试感觉怎么样？我说答的不好，有难度。
他笑了笑，没说什么，让我来个自我介绍，我之前尤其针对退学的经历，仔细斟酌过多次，早就想好了说法: 

    我本科吉林大学应用数学系，毕业去大工数学系计算数学专业读研，当时成绩是总分第二，专业课第一。
可惜2年下来发现对研究方向不感兴趣，太理论了，我更喜欢做点实践性的项目，后来和导师商量，导师人很
好，说退学很可惜，但最后也同意了。去年考了一次没考上，就去工作了一段时间，可是心里始终放不下，
就离职又考了这次，这条路也挺不容易的，希望各位老师能给个机会。

    然后对方让我看一篇英文摘要，看完讲讲说的什么。我一看是数据库方向的，内容自然不懂，就挑关键
词 Massive Cluster 等等，然后抬头说:

    是关于大规模数据库方向的，具体内容我不懂，但是从摘要上能看出大概意思......

    然后对方问我，了解作者吗？我说没注意看，应该是一位知名教授吧，他说那是。

    后来入学后我才知道，这个人就是5，这也是我和5第一次对话，他那笑容和蔼可亲，给我印象特别好。
当时就想，可惜这个人负责学生工作，不负责学术科研，要是有个这样的导师那得是多么幸福的事啊。

    另外一个老师看着我本科成绩单，问我本科系里综合排名是多少，我说我们就一个班，我成绩很好，后
来学校保送的时候都是把理学院一起排名，当时我们班级只选上一个。他继续问要在班级排名的话，能排多
少？我说能排前三。

    实际上我本科学习成绩确实很好，就是没参加过任何社团，我鄙视那些社团。加上生活困难，寝室的人
很难相处，想想大学生活真是无聊透顶。评奖学金的时候吃过很多亏，参加社团加分很多。那老师肯定也看
出来了，所以挑我的软肋问，实际是学习成绩很好，综合排名肯定进不了前三。问这个就是看这个学生是否
听话，是否喜欢按照组织定下的标准去努力。这个问的挺凶险，虽然我上机分数可以，也没有进第一批录取
的名单。

    后来开学之后，知道被刷掉了3个，一个是青岛海洋物理系的，年龄和我一样，初试成绩380+，上机成绩
也很好，不知道为什么被刷了；还有一个是西交的，也是第二次考，初试分数 380+，上机只有5分，被刷了；
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。有个上机5分的被调剂到人智所了，上机15分的也上了，甚至有一个没经过上机考试的，
也从软件所调到这边来了，这也是后来开学了才知道的事。

    现在回头一想，这类通过教师复试刷人的规则纯粹就是垃圾。首先是关系后门的天堂，只要和负责的导
师关系好那就一定上了；其次，"主要靠上机考试成绩刷人" 这明显就是潜规则，初试、复试之前，北京之外
的考生，如果没有熟人在北京，根本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条规则，相信有好多人稀里糊涂的就被刷掉了；最后，
教师有多大的洞察力？10分钟下来就能刷掉一个人，权力太大了，把之前的初试、专业课复试、英语复试
一下就都否定掉了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中国人做事，要么死板，只要不死板的就充满了关系后门，这就是没落
的文化。当年大清国被西方人敲开了国门，英国人 Hurd 掌管海关半个世纪，在当时那污浊的环境里可是少
有的清廉衙门。这叫能力，中国人理解不了，除了文革时期，其它时期根本做不到。好在我各项成绩都不弱，
如果我上机考试是 15分 的成绩，那我根本就不可能上，连调剂都不可能。

    上午复试结束后，下午出第一批被录取的名单，里面没有我，我心灰意冷。公布名单的人说可以去应用
专业继续复试，我们没在第一批名单的人就又都去应用专业复试了。问话的人很冷漠，我知道没戏了。第二
天就收拾回大连了，Z 听说我没上，也不说和女朋友一起吃饭了，其实我临时卡还有好几天的饭钱。见他不
提这个事了，我也没法开口，到了万人食堂的清真餐厅，我就点了个素菜，吃完后他和我一起走到四教，
然后他说还有事，让我自己去南门的公交车站，我说我也没走过，你送我到南门不行啊？他说实在忙，真送
不了那么远。我只好自己去南门回大连了。

    其实几天后还有第二批名单，我不知道。接下来几天，很多人就在东主楼门口等着第二批结果，当时我
已经回大连了，这事我都不知道。回到大连之后见了文科，BBS 上认识的，他是化工系的应届生，第一次考
这个学校，没上，我请他去川菜馆吃了顿饭，告诉他这个学校政治味道很浓，提到了系里说话很横那个女的。
过了几天，一天中午，文科发短信给我：你上了，BBS 上出来非录取名单了，里面没有你。然后 Z 也短信
告诉我，说我上了。我就回了两个字：深圳。等到晚上我去网吧看了一下，果然是，心想是被调剂到深圳研
究生院吧。又过了几天，文科又发短信告诉我：你留在本部了，去深圳的名单里没有你。我又去网吧看了一
下，真的是这样。

    但是有个体检我没做，当时觉得上不了了，就没去花那个钱。我打电话问了一下，我说我有2005年4月份
的大连市医院的的体检单，对方说不行，必须是那个学校的。我只好在 2006年 4月4日又一次踏上了大连去
北京的列车，体检之后，把临时卡里的钱都买了饮料了，然后见了菁菁，他一直送我到火车站，请我到 KFC
吃了一顿，83年的，长的和小兔子差不多，如花似玉的可爱，我看着很是眼馋，后来短信半开玩笑的表白，
被拒了。后来在2007年她来北京又见面了。

    回到大连继续做家教，五一之后搬到了招待所，这下出入自由了，让住了。6月份接到了录取通知书，
送走了毕业的李春。有个东财的自考的男孩想考研，就到我住的地方，我给他讲考研数学，他是学生，我
收费很便宜，每小时只有15元。之后每天3个家教，心想把开学的车费住宿费伙食费都能赚出来了。突然到
了8月份得知爸腰疼病犯了，住院了。我只好回去了，几年没回家，变化太大，几年的争吵也就这样散了，
我回去陪了家人一个月。

    8月末，我又回到大连拿行李，我大连的研究生好几个同学都知道我要走，没有一个送我的。头一天华军
说吃顿饭，我没少麻烦他，总用他电脑，假期还在他那住了一段时间，就说好的。结果路上他给另外一个M 
打电话，我才知道是 M 想请我吃顿饭，我和他关系一般，要早知道是M请客我就不去了，M 想必也知道这一
点，所以通过华军来说这事。已经在路上了，我就只好去了，只是吃饭，也没说要送我。文科的一个朋友要
续租我那个床位，我答应了。那个弟弟很感激，临走和文科一起送我，我就这样一个人拿了一堆行李上了来
北京的火车。

    关键的地方在于：

1。我整个复试期间没有联系高性能所的任何一位导师，没走后门。
2。我的初试分数、专业课分数、复试的专业课、英语复试笔试、口语、上机考试都不弱。
3。面试，我不认识面试官中的任何一个人，也没有事前联系他们中的任何一位。

    我凭借自己的努力，历尽艰难，依次通过了：

国家定下的标准、学校定下的标准、系里定下的标准、高性能所定下的上机考试标准。

    这些标准都过了，到了实验室，如果有人因为我没去额外孝敬他给他好处，也没有任何家庭背景，
好欺负，不断找我的麻烦，最后毁掉我的后半生，毁掉我之前多年的努力，那结果是没有任何悬念的：

    我一定弄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