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3月初，考研成绩出来，知道自己没上，就一边做着家教，一边想找个工作。知道会展中心有个
大型招聘会，下午我过去，5元门票，进去才发现人都走了，又回去了。
3月16日上午，我去华军那做简历，上网。有人在大工BBS 上发了个招聘贴，我就投了一个。之前有两个
同学去了那里，2004年数学系研究生毕业的工资是 4500元/月。下午我回宿舍睡觉，有人打宿舍电话，我以为
是家教，就去接。对方说是公司的，问我是否有空过去面试，我说明天吧。其实我有空，只是白天不想出门，
怕被楼长看到不让我住。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工作面试，没任何准备，不知道对方会问什么。
第二天我去面试，公司离大工北门走路也就 10分钟。面试的主管还没去，让我等。过了一会儿，两个人
过来了，先问了一下我的情况，其实我简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，在数学系读了两年研，然后退学了。接着，
主管让我写 异或 的真值表，我写完，他看了说可以；又问我会不会写递归程序，我说会，让我写了个二叉树
的递归程序，他看了说可以。另外一个人问我: 计算 2乘以16，尽可能效率高的方法。我就直接 cout << 2*16;
他说这不是想要的结果，还不如直接 cout << 32 呢，我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，他一说效率高，
我就想到了汇编语言，因为本科时候我跟计算机系听了一个学期的汇编课程，2004年又用了猴子的电脑3、4个
月，知道现在计算机里都有专门的计算部件，但不了解 Intel 设计的细节。想了一会说不知道。然后主管
又问我是否接触过自然语言，编译原理的概念，我说这个不熟，只看过书。主管又问我有什么问题。我问:
你们对加班怎么看? 主管说: 我们加班，主要是大家在一块，多交流交流，有利于合作。我又问薪水多少，
主管说: 一视同仁，3K。接下来我也不知道继续问啥。主管说: 你要有空，明天过来就行了。我说: 我还有
事，不能过来这么快。主管说: 你现在这种情况，找工作并没有优势，忙完再过来，基础研究部。我走了，
出了楼门，脑袋一闪，马上回到面试那个屋，那俩人还拿着我的简历，一边看一边说着什么。我就问:
你刚才说的是把 2 左移4位的意思吗？他俩一听都笑了，说忙完就可以过去上班。
回到宿舍，我觉得工作环境还可以。我联系了之前的一个同学，问他基础研究部如何，他说挺好，你
过来工作吧。我问违约金多少，他说很少，三年是三个月的违约金。但我却还不想工作，又等了半个月，
也没啥消息。现在想想，就算有消息我也未必能接到电话。我没手机，就靠宿舍电话，有时候我白天还不在
屋里。到了三月末，对方给我发信，问我忙的如何了，希望我能尽快过去入职。我回信问: 那天说的 3K 是
税前还是税后？如果是税前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。第二天给我回信，说税后可以。热能的一个 2001级刚毕业
的弟弟也去那个部门面试。和我相反，他想马上去工作，但是对方迟迟不给他准信，后来他也去了。
四月初，我就去工作了。先办入职手续，公司并没有说和我签订协议，我很高兴，只要给我发工资就行，
总也别签协议才好呢，双方都有自由度。HR 那边要档案证明，体检，老大说: 你这种情况和应届生差不多，
你问问 HR，看体检费是否能让公司给你出。我到了 HR 那里，对方不出这个钱，我得自己拿，去大连市医院，
花了将近 100元。我给大龙打电话，让他帮我开一个档案证明。大龙开完给我寄来了，档案证明拿到 HR
那里，才算正式入职，但我一直没拿过去，想先看看情况再说。
第一天工作，老大和一个女的把我找到会议室，老大说: 这是咱们小组的 PM，朱*，以后你有啥不会的
就问她。我也不了解计算机行业的用语，心想啥是 PM？PLMM？但是没敢问，怕被人笑话，过后才知道是
Program Manager。其实这个 PM 就相当于我师傅，公司对没工作过的新人都有这种带领，当时我还不懂。
老大问我，想用什么语言，我说 C 好上手，他说C 工作量太大，Java 好，周围人也都用。我就试着用Java。
朱是 79年的MM，比我还小一岁。小组除了老大，还有8个人，3女1男后台，2男前台，加上一个新来的MM和我。
老大是 95年毕业的，在这里工作过，后来又在华为等很多公司来回跳过，最后又跳回来了。都是本科生，
年龄有一个比我大的，剩下我们7人，一个76年的，我78年的，最小的那个MM是 82年的，她是3月下旬入职的，
她是面试比我晚，但是面试之后就开始工作了，所以入职比我早，做前台。项目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，用
Eclipse Java 开发一个东西，具体要用在哪里，我从来没问过，到现在也不清楚。
边上有台旧机器，就让我用那台。一打开，噪声特别大，声音比那几个人机器加起来还大，我挺不喜欢，
也没说啥，就对付用着。系统是 Windows，朱让我先写一个遍历的程序，没有算法，只是一个普通程序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对 Java 实在是没有感觉，一出错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，也没法上网问，当时也只会上
BBS 问，不知道用 Google。工作时间断网，中午 12点至 1点的吃饭时间可以上网，晚上 5点半下班，6点
以后可以上网。中午自己定饭，或者到楼下吃，每顿5元，吃不太饱。第一天下午5点半，我看他们都没有走
的意思，就问后面一个入职半年左右的弟弟: 下班了可以走吗？那个弟弟看着我，茫然的点了点头，说可以。
我就走了，回宿舍煮面条吃。第二天上午，老大就找我谈话，说咱们注重效率，做东西比别人快就有更多的
机会，说咱们到年底会有奖金。他不明着说让我加班，但我也明白。晚上，我就去公司对面的店吃饭了，晚
上6点多走的。这样持续了几天，老大还是嫌我走的早，说可以搬到公司宿舍住，离得近还方便。公司有宿舍
在附近，房租很便宜，似乎是3个人 400元，但我不想加班，一直没想过搬进去。
周五晚上下班，说要一起吃饭，我本想早点回去煮面条的，不想去，老大说去吧，大家都想蹭一顿呢，
新入职的人，部门都会请吃饭的。就这样，部门经理带着我们 9个人，去一家饭店吃饭。饭店在大工东门，
23路车站旁边，那条路我走过许多次了，做家教基本都走那条路。吃饭氛围很好，自己喝多少就点多少，
丝毫不勉强。我左边是一个后台的弟弟，右边是带我的 PM。老大让我讲个笑话，我讲了一个，没敢讲带色的，
还算有趣。那边 76年的哥们已经结婚了，喝酒之后，还是压抑不住对新来的王MM耍流氓。聊着聊着，他对
王MM说: 咬不断，理还乱。王MM抗议说: 你不能再说黄色的了，上次你说的就已经很过分了。边上两个MM 都
低头在那笑，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，想来他俩应该也已经是被调戏过多次的人了：）部门经理非常喜欢玩扑克，
吃完饭之后快9点多了，他们就在一边玩扑克。新入职的王MM站在窗台，我就起身走过去跟她聊，说说电影
电视剧之类的。绝大多数时候，我都不会主动和MM说话。也许是寂寞太久了，看到女人都觉得无比可爱。我
实在是不懂得触人，带我的 PM 就坐我旁边，我也没和她套近乎，也没说一句感谢的话。并非我不会美言，
其实我在网上把女人哄的很好，着急和我见面。我确实没觉得她帮我什么，不想说违心的话，也放不下身段。
10点了，他们还在玩扑克，我跟旁边的弟弟打了声招呼，就一个人走了。
Java 没啥进步，PM 也没有想帮我的意思，老大让我晚上跟他们在一起。后来有一天，我又5点多走了，
临走，朱特意对我说: 公司对面可以吃饭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一般都是新入职的最努力工作，我这反过来了，
没给老员工任何压力。周五，老大过来问: 周末谁有空过来？说完，有几个人举手。老大问我有空吗？
我说有事。我是有事，我还带着家教呢，周末要去做家教，入职之前就是为了赚吃住的钱，入职之后，纯粹
就是为了出去散心。始终没找到工作的感觉，机器嗡嗡的太吵了，也没有换新机器的意思，项目根本用不着我。
老大说，再过段时间，会有一些算法相关的部分给我做，暂时就快点上手 Java。但我实在对 Java 没感觉，
朱嫌我上手慢。老大说，如果嫌系统慢，可以找个周末过去重装系统，我始终没去。后来老大又问，怎么还没
去到 HR 那报道正式入职，说档案证明如果有问题就跟他说。我说没问题。后来部门的前台来也来找我说这
个事，我只好在 4月25号左右，去 HR 那上交档案证明了，证明这个人是属于这个公司的，但我始终没想正式
入职。每个周末都开小组会，汇报自己本周的工作成果。
后来老大总找我谈话，我只好晚上去公司对面吃，然后回公司待到8点多再走。慢慢我才发现，老大早上
晚来，晚上晚走。下班后他要是不走，旁边的人就都不走。后来老大又问了几次: 周末谁有空过来公司。我
一次也没搭话，后面的弟弟挺积极的，每次都举手。我问猴子加班的事，猴子说: 如果老板明确说谁去加班，
那可以去，会有加班费；没提到的，就不会有加班费。看来老大是想鼓舞士气。还有一次，他们几个老人去
会议室讨论一个问题，让我们几个新人也去，我对软件的整个架构根本不了解，也不做笔记，也不发表意见。
老大问我是否了解这个软件的架构，我说不了解。老大也看得出来我不关心，生气的说: 你们也不上心，看着
等我考核你们的！这时，带我的 PM 就冲我眨了眨眼，用手比划着写字的动作，意思是让我记笔记。我依旧
没记，无所谓。
我中午吃饭休息期间就上 ytht 看看，曾经的精神家园。当时 ytht 刚被封掉半年，水木BBS 也被整顿，
上面没几个人说话。我平时一个人，也不能总上网，信息太封闭了，直到2006年3月份去查考研成绩，才知道
有了个新水木。2005年4月份的时候，ht 开着，但只是让用户整理信件资料，并不象原来那样。ht 是个超级
好的论坛，北大一些人就是有正事，不那么自私，有知识分子的公德心。我平时接触电脑少，知道 ht 已经
是 2003年了，当时猴子天天在那贴图版上看图片，我才知道的。后来知道 1999年就开了。1998年朱总上台，
大刀阔斧的改革。当时正是中国国有工厂倒闭、工人大规模失业的阶段，官僚把工厂偷偷卖掉，千方百计瞒
着工人，把钱都揣进自己的腰包。姐夫所在的食品厂，领导卖工厂，被工人发现了，工人们集体去讨说法，
后来每人分到了几千元钱。又赶上 Clinton 访华，那阵中国政治氛围是90年代以来最轻松的时刻，对言论
自由比较容忍，所以 ht 有机会存在了几年。当时许多学生除了吃饭学习睡觉，就是上 ytht。2004年6月，
我去建洋那里住了两周，期间我告诉他 ht，此后将近 3个月，他就天天上 ht，直到 ht 被封。上面那许多
文章都和民国时期大师级的文章不相上下，可以申请版权，出版成书一定会热销的。一些生活类文章也是
文笔通畅，细致认真，比什么诺贝尔文学奖去大厅念作文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。2004年在线人数就超过2万。
当时网络还不那么普及，可以看出人们内心的压抑程度，说明那才是中国发展的瓶颈，应该关注的重点。
如果活到现在，保守估计，在线人数也得有十万人。至今没见过比她更好的。
四月下旬，部门组织去旅顺龙王塘看樱花。对樱花印象不深，边上日本人设计建造的水库让我印象深刻。
80多年了，还在运作。去旅顺路上的一些工程也是日本人的成果。日本人治理台湾 50年，治理大连 40年，
治理东北10多年，至今还有许多遗留建筑在正常使用。有人说中国要么走现在的路，要么被殖民三百年。
这纯粹是用中国人自己的能力去衡量一等国家的治国能力，日本人治理 30年下来，就已经改天换地了。
一天，心情很不好。给对面的王MM发了封信，说: 你敲键盘的声音挺好听的。王MM回信，我们俩邮件聊
了几句。结果不大一会，老大就找我谈话，说王MM还有男朋友，我们新入职的两个人应该多努力。我一听就
明白了，我用的那台机器肯定是被监视的，难怪之前老大让我重装机器，让我修改密码呢。我什么都没动，
也不怕别人监视。后来听老大说，在公司里，连 MSN 都是被监视的。也曾经发邮件问过以前的同学，带我的
PM 是个女的，还比我小一岁，不怎么帮忙，咋办好呢？同学回信说: 不行就卖吧。我说要能卖也行，就怕
人家不要啊。
一天晚上，外面下着很大的雨，公司没伞，我就穿着一身西服回去的，整个路上就我一个人。浇的很透，
也没感冒。第二天西服还干了，继续穿着上班。后来我到北京面试，也是穿的这套西服。2001年在家找人做
的，非常合身，对它也很有感情。可惜去年让鹏鹏给扔了，把我心疼坏了。
一天，对面新入职的王MM 大半天都没说一句话，挺反常的。我就发信问她: 怎么没动静了。她把一些邮
件转给我看。她是负责推广产品的，做一些图。邮件里老大对她的工作不满意，抄送给了几个老人。老大竟然
在邮件里说: 这天下推广的模式总是一个样式，我准备修改签名档，叫 "不与蠢才为伍"。王MM 回信说:
强烈抗议！。。。同时，还给另外一个人发了信，说老大太过分了，也许那人是她男友。我安慰她几句，说
我的日子也不好过。我也告诉她，有压力，过阶段再不行我就走了。她又问我薪水，我说 3K。她回信说:
晚上早回去，真不值得在这拼命。听她说的，薪水应该比我还少。我说，如果我走了，以后她要考研，数学
和英语我可以帮忙，她说感谢。那天晚上她真的很早就回去了。我看了那些信件，心理也挺难受的，我也做
了退的打算，家教始终没扔，周末宁可做家教也不去加班。过了几天，她让我帮她照了一张相，给她妈妈看。
这个 MM 确实还是个挺单纯的姑娘。有次开会，老大说起英语，她说: 我妈总让我过六级。老大看看她说:
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。
四月末了，一天周五刚开完会，老大就说起了我。说我有问题也不问，旁边就是小组的 Arch；说一起
吃饭那天，我怎么提前一个人走了；又说去龙王塘那天，找不到我的人了；平时吃饭就一个人，也不去和大
家一起吃饭。那个 Arch 是个女的，坐我旁边，80年的，比我小，不好意思和她说话。部门经理爱玩扑克，
老大就投其所好，和几个老人跟部门经理玩扑克。平时中午吃饭时间也玩一会，我入职吃饭那天、去龙王塘
那天，只要有空余时间他们就玩扑克。我从小就也爱玩扑克，小学初中高中，每年寒假，都喜欢和邻居打
升级。大学期间，没事就和同学打升级，下象棋下军棋。后来读了胡适对麻将的点评，不再碰扑克麻将了，
只是过年回家陪家人玩。
公司给我们4月份入职的人群发邮件，让我们去 HR 那签合同。给我们讲话的是 Miss Wang，公司的违
约金是每年3个月的薪水。又说了其它一些内容，我云里雾里的。好在一个刚跳到这边的人有经验，说这违
约金和以前不同了，原来是一共3个月的薪水，这次是每年3个月，那3年就是9个月的薪水啊！这也太多了。
Miss Wang 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，有人说 HR 是 Huai Ren，有几分道理。如果不是老人提出来，我还真没
注意到这点。公司很少给员工涨工资，因此人员流失很严重，许多新人2年之后就跑了。对于新人，第一年
给公司带来的效益很小，后两年才是正式见效的时候，公司不想继续成为他人的培养基地。但违约金太高，
员工很容易成为公司的奴隶，当时我们这些人都没签，一些老人让 Miss Wang 向总部反映一下员工的意见。
五一长假，我依旧出去做家教。后来老大说，他五一请客了，有好几个人去加班了。他们还一起去老大
家里看他家刚出生不久的小孩，给我打电话，没人接。
节后上班的第一天。上午，部门的前台MM 拿着合同来找我，跟我谈合同的事。前台 MM说，三年过后，
如果再续签，违约金就少了，变成每年一个月薪水。我对她说: 你着急吗？让我再想想，下午给你结论行吗？
她说可以。中午我想了一会，本来不签合同很高兴，没想到是规矩变了。三个月试用期之内可以违约，可以
先签，然后试用期一到再违约。想想挺缺德，对不起老大；也不想做公司的奴隶。吃过午饭，我去前台MM 那，
告诉她: 我不能签。接下来几天就不想工作的事了，就去公司等消息。
过了几天，老大找我，问我合同的事，HR 给他们加压。说: 违约金都好商量，到时候要真想走，好好和
公司的人说说，都不用交的，而且我招个人也不容易，你要走了我还得继续招人。老大又问: 你什么时候来
上班的？我说4月7日，正式入职时间是 4月25日左右。老大就说: 你放心，你只要在这干，肯定给你从 4月7日
算入职。他的意思很明显，如果离职了，就只能从 4月 25日开始算了，前 18天的班就白上了。这个我倒是
不在乎，本来就是我不想早入职，才故意拖延交档案证明的，我不会去怪公司，也不在乎那点钱，没钱可以
慢慢赚。我说，你们安排离职手续吧，我等消息。老大就发信给小组的几个老人，做好后续工作。
当天下午，我又去 HR 那里取学位证、档案证明之类的。HR 屋里几个人，我刚进门，还没说话，负责上
保险的 Miss Zhao 对其他同事说: 啊？***离职了？我刚给他上去。。。我说，我来办离职手续。Miss Zhao
惊讶的说: 啊？就是你呀！别人都签，咋就你不签呢？ 我说，违约金太高了。Miss Zhao 说话比较直率，电
话的把手也被她装扮成粉红色的，没太多心机，很可爱的小女人。Miss Zhao 说: 你工作一周，这周也给你
算上，直接去领现金吧。我就去财务那领了 1500元现金。HR 屋里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离职员工的谈话工作，
她想和我聊聊，我说不用了，我自己意愿和公司规定冲突，没有别的事。给老大和王 MM各自发了一封道别信，
感谢老大的关心，祝福王 MM 工作顺利。老大回信说，IT 圈子很小，以后再见；王 MM回信说: 你真是敢说
敢做呀。临走前，给老大和王MM 各自买了一颗菠萝，他们去开会了，我把菠萝放桌子上，走了。
离职之后，心理一下轻松下来，好在家教没扔，继续做。还了志伟 500元钱，借了他两年了。猴子工作
不缺钱，我发信跟他说了，先不还他钱，把 1500元邮给家人了。后来王MM 又给我发了一封信，问好，说组
里又新招了个研究生，问我生活如何。我上网不方便，给她回了一封信。过了好几天又上网，发现信件被退
回来了，看来离职的人的信箱进入了公司的过滤系统。后来有一次我清理信件，误把她的邮件给删了。后来
就一直没联系过，也许她还以为是我绝情，离职后就不达理人呢。
仅仅一个月，足以让人明白大陆程序员的职场，对比一下，就知道大陆的教育有多么低级了。
1. 公司的老板即使后来不再参与技术，也曾经做过底层的技术，确实懂很多，员工他们身上确实能学到很多
东西；大陆高校的工科教师，学历高paper多，却见不到像样的产品，学生从他们身上啥也学不到，那些
人的身份就是衙门里的官僚，根本就不是老师。有一次，一个中科院计算机类很有名的老师到实验室去
打印东西，打印机服务器是 Windows，期间打印机卡纸，有学生帮他弄好了。那老师说: 你们这系统还是
Windows，我们那都用 Unix，然后自己改程序。我就坐在旁边，心想这人太能扯了。一个打印机服务器，
用 Linux Unix 的都有，但没听说哪个学校买来打印机，有现成的驱动不用，非要用 Unix，然后自己去
写驱动程序写交互协议的。Solaris Freebsd 都很少有新人去弄了，学生不去弄，一个教师会去闲的没事
去琢磨修改 Unix 源码吗？要说国外高校有这样的教师，我信。大陆有这种进取精神的人，是不会往高校
衙门里钻的。如果他说他们用 Linux，到是有这个可能。Unix 虽然功能强大，但不开源，或者很有限的
开源，都是给专业人士用的。一个连 Linux Unix 都不知道区别开来的人，还谈什么修改打印机程序。
再说，卡纸是打印机自己本身硬件就有问题，他非要去扯 Unix。本来想显摆他们那技术好，却恰恰暴露
了自己的无知。
2. 即使是公司，新入职的新生都会有人带；2006年我到北京上学，上来就是一个人。第二个学期，小组也全
都是新人。让我看到老板身上不但没有技术，管理能力也很低下。如果你说他是教师，他会让学生向企业
员工一样去干活，不惜用 "聪明" 的标签去忽悠学生；如果你说他是老板，做的东西太低级，他又会强调
他的教师身份，说我们这是学校，都是没成手的学生做的，是 Research。
3. 老大的一番话说的很在理。他问: 你觉得数学系的人和计算机出身的人，在这行有啥区别？老大说，我们
学计算机的人上学阶段就写过很多程序，互相交流的多；你们数学系的人不是以计算机为行业，不需要写
很多程序，因此互相之间没那么多交流。这就是最大的差别，体现在入行的初期，过了那个入门的阶段，
大家都差不多。老大这番话很在理，自己当时入门最困惑的，就是没有方向，不知道该做什么。但是接触
计算机早的人，写代码一样厉害，VC 用的很熟。基本上是接触电脑早的一个层次，接触晚的一个层次，
计算机系的人只是视野更宽，没有别的优势。主要我们这代人接触电脑的人少，那时电脑太贵了，只有家
庭条件好的才买得起。当时只要写过一点程序，本科毕业都能找一个很好的工作。当时我很少接触电脑，
很崇拜懂计算机的。后来知道，国外的很多程序员真值得崇拜，没有他们，世界不会如此精彩。大陆的程
序员写 app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。只会在入门阶段，根据入门先后去区别牛人普通人。到了市场上，
大陆连一个向世界拿得出手的创新产品都没有，牛人是标签，高级是外套，可以随贴随换。
4. 员工和公司的关系是双向的。老板出了钱，上可让员工富有，下可让员工走人。员工也有自己的选择，感
觉不爽可以换一家。因此公司的老板都不会去过分去压员工，即使给压力，由于对方有经验有退路，也是
合情合理的，不算欺负人；大陆的高校衙门，教师作为一个官僚，无法让学生富有，只能让学生倒霉。
由于学生没有经验没有退路，有些教师专门就对这样单纯的群体下手，很是无耻。
5. 当时我程序出问题了，还不知道用 Google，就自己慢慢调试。2006年到北京入学，第一个学期第一个月，
一个博士后让我在 Solaris 下编译一个 Linux 下的程序。那个博士后在程序上没帮过我忙，但却让我学
会了用英文 Google。去年下半年，一个当时实验室的同学翻出了这笔时隔6年的帐，他跟一个北邮的弟弟
说我: ** 还不会用 Google 呢，这水平也太低了。他踩着我去跟别人显摆不只两次三次了，每次我都让着
他，看他表演。实际上，我不知道利用 Google 的时间，就是 2006年我入学后，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。
我也没觉得用 Google 是一件多么需要水平的事。还没完，去年年底一天晚上，北邮的弟弟刘要回美国了，
他和刘去外面吃饭后，晚上来找我聊天。聊了一会儿我明白了，俩人都把我的不幸推到了我自己身上，
要么说我懒，要么说我家庭关系影响了我。刘不了解内情，并没有恶意。我那个同学则不同，关于我的事，
他为了能到主子那分一杯羹，背后和主子共谋了很久。谈话间，他竟然又要跟刘造谣诋毁我:
你当初在大连工作，不也是让人家给。。。
他话就说这么多，我装没听见，只跟刘说话，但他那意思很明显，就是我各种不好，让人家给赶出来了。
我在大连工作的事，上学时只跟室友说过。如果一个熟悉半年的人去跟第三方说我的过去，没几个人会
认真听; 但一个貌似很好的同学和第三方说我的过去，不管真假，人们真的会信的。交友一定要慎重，
伤人最深的，就是那些所谓的朋友。
上大学时还有许多梦想，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，我不再有梦想了。正值中年，却欠了家人很多债，金钱
上的，感情上的，要慢慢把这些弥补上。今后，需要和别人合作的工作不找，尽量远离 Chinaman，伤不起。
我没有 Chinaman 的奴性，遇到真有水平的人会服服贴贴。碰到凡人，我不会说违心话去恭维对方。我也不
会无中生有，背后歪曲事实去给别人造谣。碰到蠢货，我会尽早离开，我可以躲。我也不喜欢通过压榨后人
去提升自己，那样我不会有快乐的感觉，我没有徒弟。不加班不纳税的 3500元是我的人生目标，少了没法活，
多了我也不去奋斗，不喜欢和 chinaman 打交道。有个 chinaman 去年说: 你的生活要求真低，我要是你就
好了。不是我小瞧他，我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，敢把自己后半生赌进去，和两个老板同时对着干。他一个
traditional cheap low chinaman 有那个种儿吗？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反抗，走遍世界都被人鄙视的群体，
怎么可能和我归成一类？
二叔活到 66岁，我虽然没有他出力多，但比他操心多，我活不过他，我只要能活到 56岁就心满意足了。
不想房子不想车不想老婆，不想 60岁以后的事。什么乱七八糟的养老金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感冒发烧就
抗着，大病直接去死。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，够吃够住再留点余钱就行了，抛弃了欲望，却能保留思想，
自己满意比啥都强，争取为自己健康再活 20年。
大型招聘会，下午我过去，5元门票，进去才发现人都走了，又回去了。
3月16日上午，我去华军那做简历，上网。有人在大工BBS 上发了个招聘贴，我就投了一个。之前有两个
同学去了那里，2004年数学系研究生毕业的工资是 4500元/月。下午我回宿舍睡觉，有人打宿舍电话，我以为
是家教，就去接。对方说是公司的，问我是否有空过去面试，我说明天吧。其实我有空，只是白天不想出门，
怕被楼长看到不让我住。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工作面试，没任何准备，不知道对方会问什么。
第二天我去面试，公司离大工北门走路也就 10分钟。面试的主管还没去，让我等。过了一会儿，两个人
过来了，先问了一下我的情况，其实我简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，在数学系读了两年研，然后退学了。接着，
主管让我写 异或 的真值表，我写完，他看了说可以；又问我会不会写递归程序，我说会，让我写了个二叉树
的递归程序，他看了说可以。另外一个人问我: 计算 2乘以16，尽可能效率高的方法。我就直接 cout << 2*16;
他说这不是想要的结果，还不如直接 cout << 32 呢，我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，他一说效率高，
我就想到了汇编语言，因为本科时候我跟计算机系听了一个学期的汇编课程，2004年又用了猴子的电脑3、4个
月，知道现在计算机里都有专门的计算部件，但不了解 Intel 设计的细节。想了一会说不知道。然后主管
又问我是否接触过自然语言，编译原理的概念，我说这个不熟，只看过书。主管又问我有什么问题。我问:
你们对加班怎么看? 主管说: 我们加班，主要是大家在一块，多交流交流，有利于合作。我又问薪水多少，
主管说: 一视同仁，3K。接下来我也不知道继续问啥。主管说: 你要有空，明天过来就行了。我说: 我还有
事，不能过来这么快。主管说: 你现在这种情况，找工作并没有优势，忙完再过来，基础研究部。我走了，
出了楼门，脑袋一闪，马上回到面试那个屋，那俩人还拿着我的简历，一边看一边说着什么。我就问:
你刚才说的是把 2 左移4位的意思吗？他俩一听都笑了，说忙完就可以过去上班。
回到宿舍，我觉得工作环境还可以。我联系了之前的一个同学，问他基础研究部如何，他说挺好，你
过来工作吧。我问违约金多少，他说很少，三年是三个月的违约金。但我却还不想工作，又等了半个月，
也没啥消息。现在想想，就算有消息我也未必能接到电话。我没手机，就靠宿舍电话，有时候我白天还不在
屋里。到了三月末，对方给我发信，问我忙的如何了，希望我能尽快过去入职。我回信问: 那天说的 3K 是
税前还是税后？如果是税前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。第二天给我回信，说税后可以。热能的一个 2001级刚毕业
的弟弟也去那个部门面试。和我相反，他想马上去工作，但是对方迟迟不给他准信，后来他也去了。
四月初，我就去工作了。先办入职手续，公司并没有说和我签订协议，我很高兴，只要给我发工资就行，
总也别签协议才好呢，双方都有自由度。HR 那边要档案证明，体检，老大说: 你这种情况和应届生差不多，
你问问 HR，看体检费是否能让公司给你出。我到了 HR 那里，对方不出这个钱，我得自己拿，去大连市医院，
花了将近 100元。我给大龙打电话，让他帮我开一个档案证明。大龙开完给我寄来了，档案证明拿到 HR
那里，才算正式入职，但我一直没拿过去，想先看看情况再说。
第一天工作，老大和一个女的把我找到会议室，老大说: 这是咱们小组的 PM，朱*，以后你有啥不会的
就问她。我也不了解计算机行业的用语，心想啥是 PM？PLMM？但是没敢问，怕被人笑话，过后才知道是
Program Manager。其实这个 PM 就相当于我师傅，公司对没工作过的新人都有这种带领，当时我还不懂。
老大问我，想用什么语言，我说 C 好上手，他说C 工作量太大，Java 好，周围人也都用。我就试着用Java。
朱是 79年的MM，比我还小一岁。小组除了老大，还有8个人，3女1男后台，2男前台，加上一个新来的MM和我。
老大是 95年毕业的，在这里工作过，后来又在华为等很多公司来回跳过，最后又跳回来了。都是本科生，
年龄有一个比我大的，剩下我们7人，一个76年的，我78年的，最小的那个MM是 82年的，她是3月下旬入职的，
她是面试比我晚，但是面试之后就开始工作了，所以入职比我早，做前台。项目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，用
Eclipse Java 开发一个东西，具体要用在哪里，我从来没问过，到现在也不清楚。
边上有台旧机器，就让我用那台。一打开，噪声特别大，声音比那几个人机器加起来还大，我挺不喜欢，
也没说啥，就对付用着。系统是 Windows，朱让我先写一个遍历的程序，没有算法，只是一个普通程序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对 Java 实在是没有感觉，一出错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，也没法上网问，当时也只会上
BBS 问，不知道用 Google。工作时间断网，中午 12点至 1点的吃饭时间可以上网，晚上 5点半下班，6点
以后可以上网。中午自己定饭，或者到楼下吃，每顿5元，吃不太饱。第一天下午5点半，我看他们都没有走
的意思，就问后面一个入职半年左右的弟弟: 下班了可以走吗？那个弟弟看着我，茫然的点了点头，说可以。
我就走了，回宿舍煮面条吃。第二天上午，老大就找我谈话，说咱们注重效率，做东西比别人快就有更多的
机会，说咱们到年底会有奖金。他不明着说让我加班，但我也明白。晚上，我就去公司对面的店吃饭了，晚
上6点多走的。这样持续了几天，老大还是嫌我走的早，说可以搬到公司宿舍住，离得近还方便。公司有宿舍
在附近，房租很便宜，似乎是3个人 400元，但我不想加班，一直没想过搬进去。
周五晚上下班，说要一起吃饭，我本想早点回去煮面条的，不想去，老大说去吧，大家都想蹭一顿呢，
新入职的人，部门都会请吃饭的。就这样，部门经理带着我们 9个人，去一家饭店吃饭。饭店在大工东门，
23路车站旁边，那条路我走过许多次了，做家教基本都走那条路。吃饭氛围很好，自己喝多少就点多少，
丝毫不勉强。我左边是一个后台的弟弟，右边是带我的 PM。老大让我讲个笑话，我讲了一个，没敢讲带色的，
还算有趣。那边 76年的哥们已经结婚了，喝酒之后，还是压抑不住对新来的王MM耍流氓。聊着聊着，他对
王MM说: 咬不断，理还乱。王MM抗议说: 你不能再说黄色的了，上次你说的就已经很过分了。边上两个MM 都
低头在那笑，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，想来他俩应该也已经是被调戏过多次的人了：）部门经理非常喜欢玩扑克，
吃完饭之后快9点多了，他们就在一边玩扑克。新入职的王MM站在窗台，我就起身走过去跟她聊，说说电影
电视剧之类的。绝大多数时候，我都不会主动和MM说话。也许是寂寞太久了，看到女人都觉得无比可爱。我
实在是不懂得触人，带我的 PM 就坐我旁边，我也没和她套近乎，也没说一句感谢的话。并非我不会美言，
其实我在网上把女人哄的很好，着急和我见面。我确实没觉得她帮我什么，不想说违心的话，也放不下身段。
10点了，他们还在玩扑克，我跟旁边的弟弟打了声招呼，就一个人走了。
Java 没啥进步，PM 也没有想帮我的意思，老大让我晚上跟他们在一起。后来有一天，我又5点多走了，
临走，朱特意对我说: 公司对面可以吃饭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一般都是新入职的最努力工作，我这反过来了，
没给老员工任何压力。周五，老大过来问: 周末谁有空过来？说完，有几个人举手。老大问我有空吗？
我说有事。我是有事，我还带着家教呢，周末要去做家教，入职之前就是为了赚吃住的钱，入职之后，纯粹
就是为了出去散心。始终没找到工作的感觉，机器嗡嗡的太吵了，也没有换新机器的意思，项目根本用不着我。
老大说，再过段时间，会有一些算法相关的部分给我做，暂时就快点上手 Java。但我实在对 Java 没感觉，
朱嫌我上手慢。老大说，如果嫌系统慢，可以找个周末过去重装系统，我始终没去。后来老大又问，怎么还没
去到 HR 那报道正式入职，说档案证明如果有问题就跟他说。我说没问题。后来部门的前台来也来找我说这
个事，我只好在 4月25号左右，去 HR 那上交档案证明了，证明这个人是属于这个公司的，但我始终没想正式
入职。每个周末都开小组会，汇报自己本周的工作成果。
后来老大总找我谈话，我只好晚上去公司对面吃，然后回公司待到8点多再走。慢慢我才发现，老大早上
晚来，晚上晚走。下班后他要是不走，旁边的人就都不走。后来老大又问了几次: 周末谁有空过来公司。我
一次也没搭话，后面的弟弟挺积极的，每次都举手。我问猴子加班的事，猴子说: 如果老板明确说谁去加班，
那可以去，会有加班费；没提到的，就不会有加班费。看来老大是想鼓舞士气。还有一次，他们几个老人去
会议室讨论一个问题，让我们几个新人也去，我对软件的整个架构根本不了解，也不做笔记，也不发表意见。
老大问我是否了解这个软件的架构，我说不了解。老大也看得出来我不关心，生气的说: 你们也不上心，看着
等我考核你们的！这时，带我的 PM 就冲我眨了眨眼，用手比划着写字的动作，意思是让我记笔记。我依旧
没记，无所谓。
我中午吃饭休息期间就上 ytht 看看，曾经的精神家园。当时 ytht 刚被封掉半年，水木BBS 也被整顿，
上面没几个人说话。我平时一个人，也不能总上网，信息太封闭了，直到2006年3月份去查考研成绩，才知道
有了个新水木。2005年4月份的时候，ht 开着，但只是让用户整理信件资料，并不象原来那样。ht 是个超级
好的论坛，北大一些人就是有正事，不那么自私，有知识分子的公德心。我平时接触电脑少，知道 ht 已经
是 2003年了，当时猴子天天在那贴图版上看图片，我才知道的。后来知道 1999年就开了。1998年朱总上台，
大刀阔斧的改革。当时正是中国国有工厂倒闭、工人大规模失业的阶段，官僚把工厂偷偷卖掉，千方百计瞒
着工人，把钱都揣进自己的腰包。姐夫所在的食品厂，领导卖工厂，被工人发现了，工人们集体去讨说法，
后来每人分到了几千元钱。又赶上 Clinton 访华，那阵中国政治氛围是90年代以来最轻松的时刻，对言论
自由比较容忍，所以 ht 有机会存在了几年。当时许多学生除了吃饭学习睡觉，就是上 ytht。2004年6月，
我去建洋那里住了两周，期间我告诉他 ht，此后将近 3个月，他就天天上 ht，直到 ht 被封。上面那许多
文章都和民国时期大师级的文章不相上下，可以申请版权，出版成书一定会热销的。一些生活类文章也是
文笔通畅，细致认真，比什么诺贝尔文学奖去大厅念作文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倍。2004年在线人数就超过2万。
当时网络还不那么普及，可以看出人们内心的压抑程度，说明那才是中国发展的瓶颈，应该关注的重点。
如果活到现在，保守估计，在线人数也得有十万人。至今没见过比她更好的。
四月下旬，部门组织去旅顺龙王塘看樱花。对樱花印象不深，边上日本人设计建造的水库让我印象深刻。
80多年了，还在运作。去旅顺路上的一些工程也是日本人的成果。日本人治理台湾 50年，治理大连 40年，
治理东北10多年，至今还有许多遗留建筑在正常使用。有人说中国要么走现在的路，要么被殖民三百年。
这纯粹是用中国人自己的能力去衡量一等国家的治国能力，日本人治理 30年下来，就已经改天换地了。
一天，心情很不好。给对面的王MM发了封信，说: 你敲键盘的声音挺好听的。王MM回信，我们俩邮件聊
了几句。结果不大一会，老大就找我谈话，说王MM还有男朋友，我们新入职的两个人应该多努力。我一听就
明白了，我用的那台机器肯定是被监视的，难怪之前老大让我重装机器，让我修改密码呢。我什么都没动，
也不怕别人监视。后来听老大说，在公司里，连 MSN 都是被监视的。也曾经发邮件问过以前的同学，带我的
PM 是个女的，还比我小一岁，不怎么帮忙，咋办好呢？同学回信说: 不行就卖吧。我说要能卖也行，就怕
人家不要啊。
一天晚上，外面下着很大的雨，公司没伞，我就穿着一身西服回去的，整个路上就我一个人。浇的很透，
也没感冒。第二天西服还干了，继续穿着上班。后来我到北京面试，也是穿的这套西服。2001年在家找人做
的，非常合身，对它也很有感情。可惜去年让鹏鹏给扔了，把我心疼坏了。
一天，对面新入职的王MM 大半天都没说一句话，挺反常的。我就发信问她: 怎么没动静了。她把一些邮
件转给我看。她是负责推广产品的，做一些图。邮件里老大对她的工作不满意，抄送给了几个老人。老大竟然
在邮件里说: 这天下推广的模式总是一个样式，我准备修改签名档，叫 "不与蠢才为伍"。王MM 回信说:
强烈抗议！。。。同时，还给另外一个人发了信，说老大太过分了，也许那人是她男友。我安慰她几句，说
我的日子也不好过。我也告诉她，有压力，过阶段再不行我就走了。她又问我薪水，我说 3K。她回信说:
晚上早回去，真不值得在这拼命。听她说的，薪水应该比我还少。我说，如果我走了，以后她要考研，数学
和英语我可以帮忙，她说感谢。那天晚上她真的很早就回去了。我看了那些信件，心理也挺难受的，我也做
了退的打算，家教始终没扔，周末宁可做家教也不去加班。过了几天，她让我帮她照了一张相，给她妈妈看。
这个 MM 确实还是个挺单纯的姑娘。有次开会，老大说起英语，她说: 我妈总让我过六级。老大看看她说:
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。
四月末了，一天周五刚开完会，老大就说起了我。说我有问题也不问，旁边就是小组的 Arch；说一起
吃饭那天，我怎么提前一个人走了；又说去龙王塘那天，找不到我的人了；平时吃饭就一个人，也不去和大
家一起吃饭。那个 Arch 是个女的，坐我旁边，80年的，比我小，不好意思和她说话。部门经理爱玩扑克，
老大就投其所好，和几个老人跟部门经理玩扑克。平时中午吃饭时间也玩一会，我入职吃饭那天、去龙王塘
那天，只要有空余时间他们就玩扑克。我从小就也爱玩扑克，小学初中高中，每年寒假，都喜欢和邻居打
升级。大学期间，没事就和同学打升级，下象棋下军棋。后来读了胡适对麻将的点评，不再碰扑克麻将了，
只是过年回家陪家人玩。
公司给我们4月份入职的人群发邮件，让我们去 HR 那签合同。给我们讲话的是 Miss Wang，公司的违
约金是每年3个月的薪水。又说了其它一些内容，我云里雾里的。好在一个刚跳到这边的人有经验，说这违
约金和以前不同了，原来是一共3个月的薪水，这次是每年3个月，那3年就是9个月的薪水啊！这也太多了。
Miss Wang 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，有人说 HR 是 Huai Ren，有几分道理。如果不是老人提出来，我还真没
注意到这点。公司很少给员工涨工资，因此人员流失很严重，许多新人2年之后就跑了。对于新人，第一年
给公司带来的效益很小，后两年才是正式见效的时候，公司不想继续成为他人的培养基地。但违约金太高，
员工很容易成为公司的奴隶，当时我们这些人都没签，一些老人让 Miss Wang 向总部反映一下员工的意见。
五一长假，我依旧出去做家教。后来老大说，他五一请客了，有好几个人去加班了。他们还一起去老大
家里看他家刚出生不久的小孩，给我打电话，没人接。
节后上班的第一天。上午，部门的前台MM 拿着合同来找我，跟我谈合同的事。前台 MM说，三年过后，
如果再续签，违约金就少了，变成每年一个月薪水。我对她说: 你着急吗？让我再想想，下午给你结论行吗？
她说可以。中午我想了一会，本来不签合同很高兴，没想到是规矩变了。三个月试用期之内可以违约，可以
先签，然后试用期一到再违约。想想挺缺德，对不起老大；也不想做公司的奴隶。吃过午饭，我去前台MM 那，
告诉她: 我不能签。接下来几天就不想工作的事了，就去公司等消息。
过了几天，老大找我，问我合同的事，HR 给他们加压。说: 违约金都好商量，到时候要真想走，好好和
公司的人说说，都不用交的，而且我招个人也不容易，你要走了我还得继续招人。老大又问: 你什么时候来
上班的？我说4月7日，正式入职时间是 4月25日左右。老大就说: 你放心，你只要在这干，肯定给你从 4月7日
算入职。他的意思很明显，如果离职了，就只能从 4月 25日开始算了，前 18天的班就白上了。这个我倒是
不在乎，本来就是我不想早入职，才故意拖延交档案证明的，我不会去怪公司，也不在乎那点钱，没钱可以
慢慢赚。我说，你们安排离职手续吧，我等消息。老大就发信给小组的几个老人，做好后续工作。
当天下午，我又去 HR 那里取学位证、档案证明之类的。HR 屋里几个人，我刚进门，还没说话，负责上
保险的 Miss Zhao 对其他同事说: 啊？***离职了？我刚给他上去。。。我说，我来办离职手续。Miss Zhao
惊讶的说: 啊？就是你呀！别人都签，咋就你不签呢？ 我说，违约金太高了。Miss Zhao 说话比较直率，电
话的把手也被她装扮成粉红色的，没太多心机，很可爱的小女人。Miss Zhao 说: 你工作一周，这周也给你
算上，直接去领现金吧。我就去财务那领了 1500元现金。HR 屋里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离职员工的谈话工作，
她想和我聊聊，我说不用了，我自己意愿和公司规定冲突，没有别的事。给老大和王 MM各自发了一封道别信，
感谢老大的关心，祝福王 MM 工作顺利。老大回信说，IT 圈子很小，以后再见；王 MM回信说: 你真是敢说
敢做呀。临走前，给老大和王MM 各自买了一颗菠萝，他们去开会了，我把菠萝放桌子上，走了。
离职之后，心理一下轻松下来，好在家教没扔，继续做。还了志伟 500元钱，借了他两年了。猴子工作
不缺钱，我发信跟他说了，先不还他钱，把 1500元邮给家人了。后来王MM 又给我发了一封信，问好，说组
里又新招了个研究生，问我生活如何。我上网不方便，给她回了一封信。过了好几天又上网，发现信件被退
回来了，看来离职的人的信箱进入了公司的过滤系统。后来有一次我清理信件，误把她的邮件给删了。后来
就一直没联系过，也许她还以为是我绝情，离职后就不达理人呢。
仅仅一个月，足以让人明白大陆程序员的职场，对比一下，就知道大陆的教育有多么低级了。
1. 公司的老板即使后来不再参与技术，也曾经做过底层的技术，确实懂很多，员工他们身上确实能学到很多
东西；大陆高校的工科教师，学历高paper多，却见不到像样的产品，学生从他们身上啥也学不到，那些
人的身份就是衙门里的官僚，根本就不是老师。有一次，一个中科院计算机类很有名的老师到实验室去
打印东西，打印机服务器是 Windows，期间打印机卡纸，有学生帮他弄好了。那老师说: 你们这系统还是
Windows，我们那都用 Unix，然后自己改程序。我就坐在旁边，心想这人太能扯了。一个打印机服务器，
用 Linux Unix 的都有，但没听说哪个学校买来打印机，有现成的驱动不用，非要用 Unix，然后自己去
写驱动程序写交互协议的。Solaris Freebsd 都很少有新人去弄了，学生不去弄，一个教师会去闲的没事
去琢磨修改 Unix 源码吗？要说国外高校有这样的教师，我信。大陆有这种进取精神的人，是不会往高校
衙门里钻的。如果他说他们用 Linux，到是有这个可能。Unix 虽然功能强大，但不开源，或者很有限的
开源，都是给专业人士用的。一个连 Linux Unix 都不知道区别开来的人，还谈什么修改打印机程序。
再说，卡纸是打印机自己本身硬件就有问题，他非要去扯 Unix。本来想显摆他们那技术好，却恰恰暴露
了自己的无知。
2. 即使是公司，新入职的新生都会有人带；2006年我到北京上学，上来就是一个人。第二个学期，小组也全
都是新人。让我看到老板身上不但没有技术，管理能力也很低下。如果你说他是教师，他会让学生向企业
员工一样去干活，不惜用 "聪明" 的标签去忽悠学生；如果你说他是老板，做的东西太低级，他又会强调
他的教师身份，说我们这是学校，都是没成手的学生做的，是 Research。
3. 老大的一番话说的很在理。他问: 你觉得数学系的人和计算机出身的人，在这行有啥区别？老大说，我们
学计算机的人上学阶段就写过很多程序，互相交流的多；你们数学系的人不是以计算机为行业，不需要写
很多程序，因此互相之间没那么多交流。这就是最大的差别，体现在入行的初期，过了那个入门的阶段，
大家都差不多。老大这番话很在理，自己当时入门最困惑的，就是没有方向，不知道该做什么。但是接触
计算机早的人，写代码一样厉害，VC 用的很熟。基本上是接触电脑早的一个层次，接触晚的一个层次，
计算机系的人只是视野更宽，没有别的优势。主要我们这代人接触电脑的人少，那时电脑太贵了，只有家
庭条件好的才买得起。当时只要写过一点程序，本科毕业都能找一个很好的工作。当时我很少接触电脑，
很崇拜懂计算机的。后来知道，国外的很多程序员真值得崇拜，没有他们，世界不会如此精彩。大陆的程
序员写 app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。只会在入门阶段，根据入门先后去区别牛人普通人。到了市场上，
大陆连一个向世界拿得出手的创新产品都没有，牛人是标签，高级是外套，可以随贴随换。
4. 员工和公司的关系是双向的。老板出了钱，上可让员工富有，下可让员工走人。员工也有自己的选择，感
觉不爽可以换一家。因此公司的老板都不会去过分去压员工，即使给压力，由于对方有经验有退路，也是
合情合理的，不算欺负人；大陆的高校衙门，教师作为一个官僚，无法让学生富有，只能让学生倒霉。
由于学生没有经验没有退路，有些教师专门就对这样单纯的群体下手，很是无耻。
5. 当时我程序出问题了，还不知道用 Google，就自己慢慢调试。2006年到北京入学，第一个学期第一个月，
一个博士后让我在 Solaris 下编译一个 Linux 下的程序。那个博士后在程序上没帮过我忙，但却让我学
会了用英文 Google。去年下半年，一个当时实验室的同学翻出了这笔时隔6年的帐，他跟一个北邮的弟弟
说我: ** 还不会用 Google 呢，这水平也太低了。他踩着我去跟别人显摆不只两次三次了，每次我都让着
他，看他表演。实际上，我不知道利用 Google 的时间，就是 2006年我入学后，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。
我也没觉得用 Google 是一件多么需要水平的事。还没完，去年年底一天晚上，北邮的弟弟刘要回美国了，
他和刘去外面吃饭后，晚上来找我聊天。聊了一会儿我明白了，俩人都把我的不幸推到了我自己身上，
要么说我懒，要么说我家庭关系影响了我。刘不了解内情，并没有恶意。我那个同学则不同，关于我的事，
他为了能到主子那分一杯羹，背后和主子共谋了很久。谈话间，他竟然又要跟刘造谣诋毁我:
你当初在大连工作，不也是让人家给。。。
他话就说这么多，我装没听见，只跟刘说话，但他那意思很明显，就是我各种不好，让人家给赶出来了。
我在大连工作的事，上学时只跟室友说过。如果一个熟悉半年的人去跟第三方说我的过去，没几个人会
认真听; 但一个貌似很好的同学和第三方说我的过去，不管真假，人们真的会信的。交友一定要慎重，
伤人最深的，就是那些所谓的朋友。
上大学时还有许多梦想，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，我不再有梦想了。正值中年，却欠了家人很多债，金钱
上的，感情上的，要慢慢把这些弥补上。今后，需要和别人合作的工作不找，尽量远离 Chinaman，伤不起。
我没有 Chinaman 的奴性，遇到真有水平的人会服服贴贴。碰到凡人，我不会说违心话去恭维对方。我也不
会无中生有，背后歪曲事实去给别人造谣。碰到蠢货，我会尽早离开，我可以躲。我也不喜欢通过压榨后人
去提升自己，那样我不会有快乐的感觉，我没有徒弟。不加班不纳税的 3500元是我的人生目标，少了没法活，
多了我也不去奋斗，不喜欢和 chinaman 打交道。有个 chinaman 去年说: 你的生活要求真低，我要是你就
好了。不是我小瞧他，我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，敢把自己后半生赌进去，和两个老板同时对着干。他一个
traditional cheap low chinaman 有那个种儿吗？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反抗，走遍世界都被人鄙视的群体，
怎么可能和我归成一类？
二叔活到 66岁，我虽然没有他出力多，但比他操心多，我活不过他，我只要能活到 56岁就心满意足了。
不想房子不想车不想老婆，不想 60岁以后的事。什么乱七八糟的养老金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感冒发烧就
抗着，大病直接去死。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，够吃够住再留点余钱就行了，抛弃了欲望，却能保留思想，
自己满意比啥都强，争取为自己健康再活 20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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